陶功美

    杨柳依依小河边，似梦似真又相见。杨柳像少女飘飘的长发，又像挂着几万串的绿珠子。随风摆动中，飘出许多弯度微微的S线来，充满了遐想，充满了诗情画意。杨柳树下，情侣幽会的身影成双成对，温馨依偎。

    现代画家丰子恺的画中有杨柳，很多人都认为大师钟爱杨柳。那么大师的柳缘何来，他眼中的杨柳又是什么样？

    丰子恺说，要赞美植物，我首先赞美杨柳。它是很“贱”的一种植物。剪一根枝条，往地上一插就活了。他不需要精贵的肥料和工深的雍培，只要阳光、泥土、水，就能生长，很快长出一颗粗大的杨柳树。所以，人们说杨柳“贱“。

    许多花木吃豆饼，牡丹要吃猪肚肠，葡萄藤要喝肉汤，只有杨柳不吃这些贵重的食品。越要吃的植物，越显示了“贵“，似乎只供观赏的就是最贵的。葡萄能结果，牡丹供欣赏，而杨柳只能当木材用，这就是杨柳的”贱“。

    杨柳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，美就美得独特，美就美在它的下垂，因为很多植物都是向上发展的。红杏能“出墙“，古木能“参天”，花木大多只顾表面的风光，而不顾及根本的保养，甚至根部已经破斫，真是一幅可恶又可怜的模样。

    而杨柳就没有这副模样。他并不是不会向上长，他长得很快、很高，但越长得高，越垂的低。它不忘根本，常常俯首下面，借春风之力，不忘根本与泥土亲吻；它像慈母环中的孩子，时时依靠母亲，撒娇时扑进母亲怀里，可爱活泼。杨柳也有高出墙头的，但不嫌它高，为了高而能下，为了高而不忘本。

    自古，春天常以杨柳为题材写景。春天，杨柳最新发芽，以最新下垂的姿态迎接春天。最能象征春的植物也就是垂柳了。春天的杨柳，是作诗法人源头，没有柳树，哪有贺知章的“碧玉妆成一树高，万条垂下绿丝绦”；有了柳树，白居易才有了“为近都门多送别，长条折尽减春风”。东晋大诗人陶渊明在自家门前种下了五棵柳树，与柳树朝夕相伴，字号“五柳先生”。据说，隋炀帝开凿大运河，沿河遍植柳树，并以本姓赐之，称杨柳。

    只是高贵的“大家闺秀”西湖，似乎种错了十里长提的柳树。而成为“小家碧玉”的瘦西湖，十步一柳，不仅成了春天的一景，它成为了扬州的市树。柳絮飞扬，有了烟花三月的写照，迎来了八方来客。